叶嘉莹出生于1924年,被称为中国最后一位“穿裙子的士”,是中国古典诗词研究专家,受聘于台湾大学、哈佛大学等多所大学的客座教授;她是南开大学中华古典文化研究所所长,还是2015-2016年度“影响世界华人大奖”终身成就奖的获得者。
作家白先勇称,“叶先生是引导我进入中国诗词殿堂的人”;诗人席慕蓉说,她“就是诗魂”。
01
只有中国有吟诵
如今,叶嘉莹最关心的是诗歌的吟诵。而如果在生前不留下正统的吟诵,叶嘉莹觉得对不起时代和未来的人。
在国外生活多年,叶嘉莹有一个发现:只有中国有吟诵,其他国家都没有。而吟诵,是传承中国古典诗词的重要形式。
叶嘉莹认为,中外诗歌最根本的差别,还是语言上的差别。
她说:
“世界上的文字一般都是拼音文字,只有中国的文字是单音独体……我们的汉字都是方块字,一个字占一个空间,独体,单音,一个字只念一个声音。我们说 “春”,英文说 ‘spring’; 我们说‘花’,英文说‘flowers’,它们是有音节的节奏,是拼音 ……我们的吟诵是跟我们语言文字的特质结合在一起的……英文字有轻重音,而我们不是,我们是独体,是单音,就是一个字,而这一个字有各种不同的声调。所以我们中国的诗歌所注重的,不是轻重音,而是节奏和声调。””
02
最好的诗人,都是吟诵好的人
如今,读诗的人很多,作诗的人也不少,真正掌握诗歌的灵魂却有限。
叶嘉莹说:“李白和杜甫的诗之所以写得好,就是因为他们吟诵,他们的诗不是坐在那里凑出来的。等到像孟郊贾岛那样要推敲,那就已经是第二等、第三等的诗了。”
她以杜甫写《秋兴八首(其一)》为例:“诗歌的吟诵,是在‘玉露凋伤枫树林’这些文字都没有出现以前。杜甫经过夔州,当时想要‘即从巴峡穿巫峡’回到长安,没想到困在夔州。这个时候内心有一种律动,诗句就伴随着声音出来了。文字,也就伴随着声音出来了。”
叶嘉莹因此总结道:最好的诗人都是吟诵好的人。真正的好诗会完全自然地跑出来,伴随着诗歌的音乐。你的内心有一种感情的酝酿,有时候自己都说不清楚,可是有一种不成型的感情、思想,就自然伴随着声音跑出来,好诗往往就是这样作成的。
而如果懂得吟诵,不仅有助于写诗,更有助于理解什么是好诗。叶嘉莹解释说:“中国的好诗都有一种兴发感动的力量,这种兴发感动的力量是从何而来呢?我以为,正是从吟诵得来,从声音引起的这种兴发感动而来。”
在中国,传统的吟诵几乎已经失传了。叶嘉莹对此忧心忡忡。她说:“如果我们不赶快抢救,它们就要灭绝了。如果我们不会吟诵,只用理智来写诗,诗歌中兴发感动的力量就难以找到,诗歌的生命会被减损。”
03
要把金针度于人
她说:
“我想在我离开世界以前,我应该把真正的吟诵留下来,留给那些真正的诗歌爱好者。我也希望通过教授诗歌的吟诵,可以引领更多的人——尤其是青少年朋友们,一起去认识中国古典诗词的美好,”
“我希望能把吟诵的重要,以及各体诗词怎么样吟诵,不要秘藏在自己的一本书里,公之于世。因为再不抢救。我们的吟诵,真是灭绝了,而吟诵的灭绝,不管你背多少诗,你都把诗歌的灵魂,真正那个感发的生命给丢掉了,就只剩下一个躯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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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:为你读诗